烛烬（十六）
金主千×明星凯
别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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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占有
从那扇门走出去之后发生的一切都称不上多意外，自然而然得到了唐懿宁震怒的反应和她董事长身份发出的撤职命令。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不是梦，易烊千玺自嘲想了想，所幸丢了江山还有美人。
王俊凯还没睡醒，这会还窝在被子里发现小小的呼吸声。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在他额头亲吻一下，这是理想中每天早晨他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他知道失去的第一步意味着接近某种梦想的第一步。
陆衍在屋子一层等他。他走下去，和对方眼神有默契地交战几个回合，最终还是对面人败下阵来。“你开心就好，”陆衍多少说话有点有气无力，“关键是你下一步是怎么想的，现在很被动。”
“陷入这种局面是迟早的事情，”他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水，“就算按照原来的计划，一点一点把股权转移出去，唐家迟早会发现我真正的意图是把他们架空，到时候依然会是这种结果。早点把事情摊开来未必不是好事，这样我做什么都不用藏着掖着了，现在还落得一身轻松，有些事情做起来更方便。”
“那具体来说是怎么样？”
易烊千玺低下头想了想，看着手腕上表盘指针滴滴答答地围绕圆心运转，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任何事情都要有它的运行规律的，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是毫无准备。唐家在JK固然势力大，可是也有不受他控制的那部分。”
永远有更强大的事物掣肘强大的东西，这是必然，物质的世界里没有绝对上帝，任何人都会有所俱怕。
“我会出国，”易烊千玺顿了顿，“JK也有不少外国的持股人，我去找他们谈，这部分股权全部谈下来也有不小的比例，足够和唐家在股东大会的时候一较高下。”
“问题是，你怎么说服他们？”陆衍皱着眉头问他，“国外是有不少大财团持有JK的股权，可是这些财团都很难搞定吧。”
“给我些时间，我想我有办法。”他抬起头看见王俊凯站在楼梯口，刚刚睡醒大概还没来得及洗漱，头发翘起两根在空气里，显得有些无辜，“几点了啊？”
“快十点了。”
王俊凯点了点头，半晌反应过来，吸了口冷气，“好像还有通告。”
“已经睡过了，”易烊千玺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行了不用去了，你经纪人大早晨打电话我已经替你推了，好好歇着吧。”
“傍上大款的感觉真好，”王俊凯伸个懒腰走下楼来，自然而然缩进他怀里。
易烊千玺笑着替他整了整掉进眼睛里的碎发。这情形看得陆衍鸡皮疙瘩起了全身，忙不迭地借机溜掉。
“我要出国做些事情，”吃早餐的时候易烊千玺状似不经心一样提到，“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如果我说不呢？”王俊凯边和手上的三明治作斗争边嘟嘟囔囔的发出有些破碎的音节，“毕竟我也很忙啊，顶级流量不是说说而已。”
还是有点小傲娇的。
“但出国旅游可是免费的，你全程一分钱都不用掏哎，”易烊千玺眯起眼睛，“考虑一下。”
“这么好的吗，”王俊凯托起下巴假装认真思考起来，“可是我觉得世界上没有免费馅饼啊。”
“为了心安，我觉得主动肉偿不错，”他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那就这么定啦，金主大人。”
最终以易烊千玺把王俊凯按在椅子上强迫他吃了半块奶油蛋糕收场。只是很奇怪，两个人的嘴角都有白色奶油。
所以对于什么更好吃这一点易烊千玺大概很有发言权。
去到国外之后易烊千玺依旧很忙，王俊凯一个人天天在外面乱转，或者不想动的时候就干脆在酒店里面蒙着被子睡大觉。偶尔闲下来易烊千玺也会和他去外面转一转，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不必顾虑那么多，十指紧扣是家常便饭，情之所至时直接在街上接吻都不是大事情。有次他们在意大利的一家店门口接吻，情动的原因已经忘了，两个人吻完之后依依不舍地搂在一起往前走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追上来，递给他们一张拍立得。是那个店的主人隔着玻璃窗拍下来的他们两个人接吻的一刹那，说觉得很美好。店主人很健谈，是个头上有些白发的老人，用不太流利的英语笑着指那张照片，易烊千玺那时候闭着眼睛，王俊凯却是半睁着的，“他很爱你，”老人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对易烊千玺说，“看他的眼神。”
王俊凯凑过去看了一眼，自己也觉得有些害羞起来，他眸子里面的爱意依恋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情迷意乱即便被玻璃窗的光影分割后依然能被读出。易烊千玺用英语和老人攀谈起来，说些什么王俊凯听得云里雾里，他英文水平实在很一般，于是有些无聊得去踢踢一旁的小石子，白色的鞋脏了也不太顾得上。易烊千玺一边说话一边过来拉住他手，阻止他继续去祸害更远方的小石子，牢牢把他锁在附近的范围内。这占有欲，他暗中撇了撇嘴，心里的甜蜜气泡继续滴溜溜地往上涌。
那是家杂货店的店主，也卖些奇怪的陈年旧物，言谈间邀请他们进去看看。老人从室内找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钻戒，戒托边缘镶着碎钻，看得出是一对有点年头的款式了，戒指指环半径也很大，看着竟像对男士对戒。“这是我爷爷的东西了，”老人有意放缓了语速，“不过那个时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是难以想象的，他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你们如果喜欢就拿走好了，只要10欧元就行，算是个交换凭证，我留下做个纪念就好了。”
王俊凯抬起眼睛看了悄悄看了一眼易烊千玺的神情。他其实是想要的，那对戒指款式虽然很古早，但也别有些贵族的怀旧气息。最重要的是，他和易烊千玺并没有标准意义上可以称为情侣款的东西。戒指这种东西的承诺又实在太让人心动了，那是一生一世的美好愿景，意味着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自由许给另外一个人，心甘情愿有所牵绊。
他想要这个承诺，他也愿意给予。
但易烊千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thank you，又寒暄几句后拉着他的手走出去了。
王俊凯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觉得自己这也不知道算不算自作多情。他可能想得太多了，易烊千玺的性格就是有一说一的那种，不会许不切实际的允诺，目前状况虽说是和唐家闹得不太愉快，未必不会某天就重新归于旧好，那么那桩婚约，其实还是存在。易烊千玺就算再爱他，他也不会奢求对方为了他放弃属于他的东西，就像他也很难为易烊千玺放弃荧幕一样。
易烊千玺问过他，有没有觉得太辛苦，想要歇一下。言下之意他听出来了。娱乐圈的惯例如此，女明星成功嫁入豪门就会转移生活重心，逐渐淡出荧幕，也就是所谓的回归家庭。像他们这种同性包养关系可以等价类比，结婚自然不太可能，但一般金主定下心来想要长期维持包养关系的时候，通常也不会乐意被包养对象继续在外招摇。他当时摇摇头，说觉得年轻的时候拼一拼挺好的，易烊千玺也就没再说什么。如果要说他和易烊千玺有什么特别相同的一点，那这大概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都是理性得过分的人，就算偶尔做出一些疯狂举动，也仅仅是偶尔，过后依然会让事情重新回到原本轨道。
爱情很重要，面包更重要。说白了没有面包爱情根本没有生长的土壤。
回过神来后易烊千玺已经在那里微微笑着看他了，手里还拿着刚刚那张拍立得，一边笑一边看着他的脸，“我好想再看一遍你刚才的表情。”
下一秒他就又一次被吻住了，冗杂的思绪被短暂抛到脑后，他只迷糊地开始担忧自己的嘴唇，待会肯定红肿地不像样子。
王俊凯生日的那天易烊千玺很早回来，说带他去外面吃饭庆祝一下。两个人在很有情调的西餐厅里面用餐，玻璃窗下面就是整个城市璀璨的夜景，很好看也很浪漫。他噗呲一下有点煞风景一样笑出声来，和易烊千玺笑着说，“我觉得很奇怪，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路数上来了，”有点怅然若失的意味，“我之前一直觉得我自己的爱情和别人肯定不一样，最后发现好像也免不了俗套，但还是很喜欢。”
“你喜欢就可以，”易烊千玺抿抿唇，给他递过来一杯冰激凌，“尝尝这个吗，你好像很喜欢吃甜食。”
他当然有注意到易烊千玺不甚自然的态度和似乎有些无处安放的手指，只是从来未曾往那个方向去想。冰激凌鲜香的气息又分分钟勾引他的味蕾，于是他对着那杯冰激凌开始以不甚雅观的姿势迅速地解决起来。易烊千玺看着他这幅样子笑了笑，伸手揉揉他的头，叫他慢一点不要着急。
那种感觉很奇妙，你明知道对方那刻对你的态度和对一个三岁婴孩可能无差，但还是感到不可抑制的幸福感。被人宠的感觉真的很好，王俊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被当成一个全无思考能力的人，哪怕他其实很早就没了依赖别人的习惯，他依然沉溺于这种温柔。于是他也浅浅的笑起来，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样，露出最发自内心的笑。纯真而无邪。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笑过，礼仪性的假笑一度成为他本能。
挖到中间的时候他看到一枚闪闪发亮的东西，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又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在他身上应验。易烊千玺伸手拿勺子把那枚戒指捞出来，擦干净递给他，“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王俊凯愣了几秒认出来那正是那天他们看到的那个戒指，喃喃道，“为什么要现在才给我？”
“是生日惊喜，”易烊千玺给他戴在手指上，伸手搂他在怀里，“还有一对在酒店，出来匆忙忘了带，回去给你看。”
戒指牢牢被卡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你真的很过分，”王俊凯把头埋在易烊千玺的胸口处，努力抑制自己声音里的哽咽。尽管不想承认，但那一刻的泪水是真实的。
尽管在幻想中无数次臆测过，都没有真实拥有这份幸运来的更要快乐。
晚上回到酒店易烊千玺给他看另一对，是找工匠专门打造的，款式很简单，细碎的小钻配上两人英文名的首字母。自然是要换着带的，那样，“比较像对彼此的主权宣示，”易烊千玺这么说，“主要是怕你被别人拐走了。”
“我才怕，”王俊凯还是在感动中抽空翻了个白眼，“你这种年轻有为身家上亿的白菜才比较值钱。”
易烊千玺只是在那里笑，笑够了就去亲他，从额头亲到嘴唇，一路都是蜻蜓点水，有些纯情得过分。这样的时刻比较适合安静平和的方式来表达爱意，手心和手心紧扣着，触感大抵有些潮腻，毛孔里都有汗液散出来，但靠在一起就很安心。
后来易烊千玺去到外厅接电话，他就在灯光下翻来覆去地看那枚戒指，听着外面隐隐约约传进来的声音，思绪一点点飘远，想到些事情。
他得到承诺了吗？得到了，那这对易烊千玺又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会随便许诺的人。
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背水一战了吗？
最离谱的那个猜测摆在那里，他却不太敢去碰。
易烊千玺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看到他在那里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想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王俊凯身子微微前倾把头靠在他肩膀，“你说，要是我先遇到的是你就好了，我那时候说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想想这话说得武断，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再早几年遇到你，我可能根本意识不到你有多好，也就不会这么爱你。”
“你怎么了吗？”易烊千玺轻轻抬起他的头看他脸上表情，“怎么忽然这么说。”
“没什么，”他喉结动了动，“只是你送了我戒指，我很感动。”
该怎么说出口，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会觉得他配不上这份深情。
tbc
我居然把自己写的某一刻少女心开始萌动，忽然觉得爱情真的是好美好的东西啊，难以想象
完结前我有可能收到长评吗，长评的绝缘体在风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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