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柠檬

词不达意。开心就好。

星轨(1)

♡宋云哲×李想
♡酒吧驻唱×归国精英
♡多年后重逢

静谧是凌晨时分一座城市的壳而已

“King”酒吧里向来是灯火通明,间或有些半明半暗的角落,光和影交汇着跳跃,勾勒出一整晚的暧昧气息。

壳下奢靡和汹涌的暗流裹挟着人往前走。

有钱人的游戏,宋云哲靠在吧台冷清的一隅没什么起伏的想。他习惯了冷眼旁观这一切,游戏里的配角无话语权可言,不过亦步亦趋,却也落得个难得清醒。

清醒,但不疏离,是他的基本职业修养。不过今夜是个例外,因他始终抱定旁观,压根不想去凑那惹人心烦的花团锦簇。

七年了。

七年是个什么概念?岁月长河里不值一提,人的一生粗算来却也就那么几个而已,足以让一段感情由如胶似漆走向相看两厌。

他们的故事却不过开了个仓促的头。

“不喝一杯吗?”

他回过头看到个年轻女人,两颗钻石的耳钉在脸颊两侧,发出幽幽的光亮 

“对不起,”宋云哲说得相当谨慎客气,他看得出那耳环的宝石不会便宜,“今天有点不太舒服,不如您去找找别人。”

那女人盯着他又看了两眼,觉得有些无趣的笑了笑,端着那杯红酒施施然去了另一边。宋云哲遂松了口气,虽说来此消费的人大多有些头脸,却也不少难伺候的主顾,今天这个看来还算知些情理。

人生多是讽刺的,七八年前的那个少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他成为这样的存在,靠着一副还算不错的皮相在这种地方和各色充斥着肮脏欲念的目光打着哑谜,再赔上些许不值钱的自尊,那些本该锦上添花的东西,倒成了真正的倚仗、

他早不复当年意气少年,可他依然在光明里,从始至终都是让人艳羡的存在。所以,李想回来了也不会怎样的,他告诉自己,努力抑制住起起伏伏不受控的情绪。

酒吧中央的台上有个客人玩开心了唱得撕心裂肺,几乎不成曲调。或许该庆幸吗?朋友没了伙伴没了,所谓见不得光的爱情没了,家人没了,他还有方小小的不足道的舞台。

年少时的喜欢,是小心翼翼,是如履薄冰,生怕踏错一步偏又自己在这无限循环的紧张感里品出了甜腻的味道,舍不得放不下,偏又缺了勇气,于是就看着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这样的度日,原想着这样下去也无不好,可惜总难如愿,那人还是要走的,你留不住,也无理由去留。送别时分,尚需将情绪藏好,像个普通朋友那样笑着对他说祝你顺利。

是青春期荷尔蒙单纯的躁动吗?还是不过是在日复一日地形影不离中生出的错觉,宋云哲向来少年老成,懂得的道理从来都不是彼时年龄应该想到的那么浅薄.初分开的时日里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大抵是没那么喜欢他的,当他成为一个过客的时候,时间自会把那种自以为浓郁的情感稀释开,直到同白水无异。他隐藏的很好,照旧的过日子,会在同学提到李想时轻描淡写地提一句,还挺想他的,内心里似乎也是这种平静下的微伤,不越界的那种。

快毕业的时候乐队举办告别演出,在学校的礼堂里,他和王峻两个人。他们重新编了和弦,把原先由三个人完成的部分变为两人,一切都还算顺利,王峻本又是活泼爱闹的性格,倒也没让他觉出少了一个人的空寂。直到那天演出完了后那股在舞台上的亢奋劲头平息下来转为过度透支的疲惫感,他和王峻累得并排躺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就在这无尽的疲惫里他忽地生出一种不适与陌生感,这个场景很熟悉,可是,总觉得缺了什么。

无疑,是缺了那个喜欢惯常靠在他身上的人。

这是件很小的小事,也不过就是生活里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瞬间,但就是这个瞬间让他觉出了些什么。努力压抑的某些东西终究还是存在,就在这些不为人知的瞬间悄悄埋伏着,等着你脆弱的时候无声无息给你一击。

他向来理性,自觉有时甚至情感淡漠,因而在第一时间体察到了这种不受控制心情的危险性,意识到这算不上什么好事情,奈何心长在人身上,却不总是受人控制。在又一次地梦到李想露出一排白牙冲他笑了一宿的时候,他无声但坚定地做了个决定,在地图册的页面上圈下了那个在大洋彼岸的遥远国度。

他决定去找他。

本来算不上多么贪心的要求,以他当时的家境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然而命运总是格外喜欢和他开玩笑,硬生生让他一点简单的少年执念演变成一出无法收场的家庭悲剧。他终究为他的任性付出代价。

人其实大多是趋利避害的,所以才会有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说,宋云哲自以为不过庸人一个,逃不过所有该有的毛病,但在这件事上却有着出乎意料的执着。纵使痛过哭过,他到底还是掐不灭心底的那一点点说不明道不明的情愫。说来难以想象,那种名为“喜欢”,或者是“爱”的东西,就这样在一个得不到另一方任何消息,且从未和对方真正有过什么的人身上顽强生存了坎坷的七年。

无法用一句话简单形容他对李想的感情的,他无疑是喜欢过他的,现在其实也还喜欢,只是隔了那样的事情在中间,偏偏那人在他的感情无声发酵时又毫无音讯,那感情就是再做不得假也要加上几分恨意。这恨意细数来却有些不明不白,究竟恨什么呢?恨他吗?还是狠自己,忍不住一厢情愿带些犯贱的自己。

 

其实毫无意义,宋云哲发了大半夜的呆后有点气恼地把那支熄了许久的烟蒂带了些力度摁灭在烟灰缸里,而后颓然倒在长椅上,拿起一旁开封了的大半瓶啤酒直接灌进肚子里。辛辣带些甜意的液体滑过他的喉咙,终于让他觉得好受了几分。

终究只是两颗在各自轨道运行的行星而已,可以平行,却没机会真正接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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