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入梦（下）
♡皇帝千×细作凯，红尘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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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三天三夜，王俊凯到底是醒过来了。
待到意识清明地回到脑海，他也被逼着不得不去面对一地的凌乱与破碎，还有超出控制能力的意外。自己现在的样子，如此失控，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也很难再去有什么理智继续布完这场大局。
一个意外，让两个人的感情同时无可遁型，那些原本属于黑夜该被独自舔舐愈合的伤口，忽然直接明了的曝光在了阳光之下，叫人痛得无法呼吸。
易烊千玺表面上依旧淡然如初，看不出什么。只是内心滔天巨浪难以平静。
王俊凯，你为什么做戏做的这么好，让我差一点，就有了同样被你爱着的错觉。
谁先动情就会万劫不复，易烊千玺想，我大概真的是完了，连带毒的罂粟都甘之如饴的吞下。敌国的细作?处心积虑的勾引?都去你的吧。能留住这个人就好了。
只要，他愿意就好。
王俊凯留在易烊千玺的寝宫养伤多日，明显的感受到了易烊千玺的不对劲。如果说这之前是他有意无意的去做些亲密举动，易烊千玺在他醒过来的这几日里，则是无时不刻不在黏他。眼神总是似乎不经意从他身上略过，仔细看去却藏着满满的温柔。
照理这是好事，易烊千玺经过刺杀该对他无所猜疑了，事情也能进展的更顺利一点。如果……他没有动那不该动的可怕念头的话。
这个人，要是我的就好了。要是真的可能属于我就好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他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而又冷清的神情，那是独属王者的霸气。他生来神经麻木而迟钝，讨厌失败，对弱者不屑一顾 。易烊千玺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他甚至有了臣服的意愿。
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都算不上什么。
这天晚上易烊千玺回寝宫回得尤其早。
“陛下……怎么回得这么早？”王俊凯有些讶异。那件事后，他反而有意地在和易烊千玺保持距离，那句曾经叫惯了的“千玺”，再也难以自然地出口。那样的叫法，实在是太奇怪，也太亲密，更是越距。
“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目光炯炯，“你的伤，我问了太医，说是没大碍了。”
下一秒，王俊凯就感到易烊千玺的温热气息忽然的靠近，他竟然在吻他。
王俊凯的身体紧绷，不知该做什么，接受未免太过火，推拒又太违心。
算了，人生这么苦，总该放纵一回。他是真的很想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能有片刻的拥有过这个眼前的男人。
情况逐渐趋于失控，情欲的火焰一旦燃起，就很难再被扑灭。两个人紧紧相拥，吻得难舍难分，都怀着种此生一次的决绝和放肆。
夜这么长，离天明还很远，我们都还可以不去思量残酷的现实。
缠绵过后，王俊凯安稳地躺在易烊千玺怀中。易烊千玺看着他好看的侧影，心底牵扯出成片的柔软。绕是如此，他还是开了口。他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小凯，不要回去了，”他顿了顿说，“我不要你整日为我奔波劳累了，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留下来吧，只要你留下来，什么样的过往我都可以不在意了。
回应他的只有王俊凯沉稳的呼吸，似是真的睡熟了。
罢了，执念难除。反正，最后赢的会是自己。到那时，哪怕手段不光彩，王俊凯也不会再有机会挣开他了 。
王俊凯没过两天就搬离了寝宫，回到他自己的职位上，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表面看来，一切都正常不过，只有亲临对弈的两方明白，平静的水面下潜藏着不知名的暗涌。
易烊千玺明白，王俊凯已经不动声色的在都城内外都安插了眼线，怕是只等哪天魏军再度犯境之时里应外合了。而另一方面，为了赢取自己的信任，在魏国扰乱民心这件事上，他也完成的一丝不苟，可以说是下了血本。这棋下的着实好，只可惜碰到的是自己。
尽管洞悉了一切，易烊千玺还是为王俊凯的不留情面而有些难过。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为自己过于聪明的头脑而沮丧。
王俊凯出宫后没日没夜的忙着一切，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抹去生命中曾经留下的印记，就能当做那个人从未来过自己身边，有过那么亲密的距离。
万事具备了，现在，只要通知魏国那边择机出兵，就万事大吉了。
他把自己摔进仰椅的软垫中，感受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
易烊千玺提着心思过了几日，也没有听到什么魏军进犯的消息，反倒是等来了魏国丞相觐见的消息。
他的眼睛扫到一旁面色沉静的王俊凯，拿不准他是什么主意，只能先请魏相进来，姑且走一步算一步。
魏国的统治早就摇摇欲坠了，这么多年，仅是凭着魏相一人之力硬撑。这魏相也着实是个厉害角色，以一人之力虽没能扭转乾坤，却也使得易烊千玺多年奈何不了魏国。不是没动过杀心，可魏相却总能安然逃脱。奇怪的是，这回他又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也不知王俊凯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易烊千玺冷静地观察着一切，总会有迹可循的，他想。果不其然，他看到王俊凯一步步的接近了魏相，两个人的目光交换了几个来回，显然是在传递什么暗号。
他死死地盯着王俊凯的脸，不知想从上面看出什么来。慌乱?愧疚?还是什么别的。他自嘲一般的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收不回自己可笑的幻想。
晃神间，却是听见大殿东北角传来的一阵骚乱。终于来了，他冷笑，抬眼却看到王俊凯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在魏相的心窝处。
易烊千玺愣住了，魏相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显然没想到王俊凯会这样出手。
大殿里已经乱成一团，王俊凯迟疑两秒，最终还是将剑拔出，殷红的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光滑的地面。
他转过头，冲着易烊千玺面色惨白的笑了出来。
“不要，”易烊千玺心生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看到王俊凯用那还带着鲜血的利刃抹向了自己的脖子，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点迟疑。
易烊千玺冲过去，接住了下坠的王俊凯，眼泪在瞬间就溃不成军。
像第一次一样，他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身子轻的像一片羽毛。
“对不起，千玺，我骗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你不要说话，太医很快就来了。”
“也是，”王俊凯的面上浮起一丝笑容，明明近在咫尺，表情却叫人看不分明，“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叫我耍得团团转?”
“不要说了，小凯，”易烊千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没有用的，”王俊凯的声音已经像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亡灵，幽幽的，“剑头上的毒，解不了，我不会允许自己过了今天还苟活在这个世上。”
“你知道吗，千玺？”他喘了口气，轻轻说，“我的家族，世代都忠于魏王室。我在我父亲的灵前发过誓，必定帮助魏帝一统天下的。”
“可是……今天，我大概是一手把大魏给葬送了”。
易烊千玺哽咽着开口，“不是你的错，小凯。”
“不，我原谅不了我自己，”王俊凯努力的冲他笑了笑，“可是这大好河山，是你想要的，所以，我送给你了。”
他还是在笑，声音越来越微弱，“我犹豫了好久，可还是把魏相骗来了。那天晚上过后，我就该明白，我根本拒绝不了你的任何要求。”
“你，要做个好的皇帝，千玺，别记得我”
“好的帝王，不会沉溺小情小爱的。”
……
天空飘起了雪丝，冬天，是真的来了。
易烊千玺抱着王俊凯跪在地板上，膝盖磨破了也不自知，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了。
魏相一死，魏国瞬间有了树倒猕猴散之势。一个月后，魏国亡国，从此消失在历史云烟之中。
百年之后，所有人都说，易烊千玺是个难得的明君。
只是相传，这个难得的千古一帝为了另一个男人，登基后便遣散了后宫，孤身一人直至终老。将身后事托付给了自己的外甥。
那些往事如烟，那些风花雪月，早就是遥远模糊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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