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入梦（上）
♡皇帝千×细作凯，是红尘
♡大概就是两个人互相套路相爱相杀
♡有私设，没什么可上升的
♡第一次写文，有没有下篇看情况
夜色黝黑，映照着天空中的一轮弯月。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易烊千玺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沉静。歌姬衣着暴露，伴着舒缓淫糜的音乐扭动着曼妙身躯，而他的脸隐藏在高处的阴影之上，看不出喜悲。
身旁的沈美人伸出青葱般的十个指头漫不经心般拎起一颗葡萄，优雅的去皮，带些贵族式的刻意而后以娇嗲的声音道“陛下”。
回过神来的易烊千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没表现出什么，扬了扬手示意那美人自己吃便好。
或许在旁人看来，即便身为帝王，如此绝色美人在怀，这样的神色，也太过冷清了些。可他自己心知，这已是他对枕畔之人所做出的最大宽容了。对于沈美人，他的喜欢非常表面，仅仅是因为那漂亮的皮相，不可能再多出什么别的情愫。而这样的喜欢，大概和对着一张挥毫泼墨恰到好处的山水画的赞叹，也没什么区别。
他只是本能的喜欢美这种事物本身，因为美这种抽象的东西毫无威胁可言。若是这美成了更为生动的活物，如沈美人这种，他一样抵触任何触碰与亲近。早就习惯了这种孤身一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总觉得任何亲近与讨好，对他都是种不可名状的危险。
“陛下， ”丞相李大人不知何时站了出来，缓缓道，“臣有一人举荐，才高八斗，或可助陛下一臂之力。”
“哦?”易烊千玺轻轻抬眼，看到丞相身旁立得那个年轻人，心跳倏忽快了那么一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人生得有点太过好看了。纵是美人见了无数，还是被惊艳了一瞬。
“草民王俊凯，叩见陛下”，那人倒是不慌不忙，语调略微上扬，声音磁性十足，眯着一双可能曾叫无数人失神的桃花眼，态度不卑不亢，从容的立在被无数人包围的目光中。
这人，有点问题。易烊千玺在皇族长大，在年少时便见识过侯门中的腥风血雨，凭借着向来灵敏的直觉，才能成为了最终的赢家。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隐隐的让他嗅到了危险。
“不知，王爱卿对于当下时局，有何高见?”
“以草民看来，如今两朝分庭抗礼已久，难分高下。继续打仗对两国而言都不是好事，倒不如先暂且歇战，休养生息。草民也算游历四方，知晓魏国的下层百姓对其统治并不满意，兴许先从内部攻心瓦解，不失为良策。”
果然好计谋。他想。停战暂歇是看来不得不走的一步棋了，也有不少有远见的文人武将上书阐明此事并建议借此契机备足粮草准备再战，却无人提出更具有成效的法子。这人随便一句轻描淡写，却正中了他的心事。
“不错，”他起身，慢慢的从高处走下，看着明灭灯光下那人好看的脸，作了一揖 ——
“那就有劳先生了。”
正是春天，窗外花香一阵阵溢出来。批完奏折，活动了活动肩膀，易烊千玺信步走到园中，看着今昔美景，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最近一段时间同敌国休战，边境难得平静无事，而从内部瓦解魏国的计划也在如期进展，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那个人的行为，多少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休息片刻回到书房，便被告知王俊凯已经等候多时。透过纸糊的窗格，他看到他坐在梨花木的镂空木椅上，好看的修长手指执着茶壶把玩，阳光拖出他在窗纸上的模糊剪影。
“等很久了?”易烊千玺走进，随口问道，王俊凯也只是坐在椅子上笑了笑说，“不过一小会而已，”除此之外，再没多余的动作与寒暄。
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有两个人的场合，什么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来，不必拘于君臣之礼。两个人的关系，也从单纯的谋士与帝王，变成了茶友和棋友。
“这是今年新上的碧螺春，”易烊千玺看向王俊凯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只是比起那些陈年的茶来说，到底少了些味道，”他长长的眼睫微眯，在眼底投下一块斑驳阴影，“好东西是要耐心等的。”
“谁说不是呢?”易烊千玺看向王俊凯，两人同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相视一笑。吞掉魏国这盘大棋，像是场不动声色的角力，敌在明，我在暗，唯有沉得住气，才能收获最好的结果。
可是，你与我的这盘棋，这个彼此步步紧逼又不见刀光剑影，又同时默契地以惺惺相惜的良好氛围包裹四溅火星的局中局，究竟何时才能决出胜负?
又寒暄了一时，王俊凯起身告退。易烊千玺眯着眼看在逆光里渐行渐远的人影，沉思许久。
很好，一切都很好，除了被他烧毁的那封密信。上面清楚写着密探得来的情报，王俊凯，是魏国派来的细作。
有时他不禁佩服王俊凯，除了第一面他无意透露出的气息给自己的警觉，他做任何事都是天衣无缝。瓦解魏国的计划被他执行的丝毫不苟，倒真像是一心忠于他。易烊千玺不得不承认某些人就是有生来就愿意让人亲近的能力，譬如王俊凯，尽管心知肚明他的接近别有目的，还是在半是演戏半是试探的对弈中不小心的流露了那么几分真情。而那些复杂的情感，有几分是出于棋逢对手的欣赏，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
那些东西是什么，连易烊千玺自己也不敢深想。
风暴来得比王俊凯预想中要快。
自己连日的一些暗动作到底是被人有所察觉，再加上易烊千玺对他无以复加的恩宠和信任，他早就成了朝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由此看来，被告发通敌叛国，也并不算多么意外。
欲加之罪尚且何患无辞，更何况他确实也不干净。
对于死亡，王俊凯没什么怕的，从选择成为细作的第一天起，他就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让魏国一统天下，他没什么做不出的，也没什么不可拿出来奉献的。这大概是他今生最大的执念。
只是，如今的局布得正当好处，若是因此中断，岂不可惜?唯今之计，也只能赌一赌了。
他不得不说，易烊千玺是个好的帝王，即便两人之间横亘着尖锐而鲜明的立场问题，他也得承认这一点。但谁知道易烊千玺对他究竟信任与否呢？最贤明的君王在涉及到权臣背叛这种事上，也都理智尚缺。毕竟皇权的滋味实在太好，好到没人可以轻易放弃。这种事，他们向来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他抬头看着那个在皇座上高高在上的人，入目的金黄色几乎刺痛了他的眼，那个人的神色依然叫人看不清摸不着，像是隐匿在云雾中。
许久许久，座上那人才发出了指令“都散了吧，王爱卿你留一下。”
告发的那人明显是还想说些什么，面有不甘，可迫于帝王威仪，也只得退下。
王俊凯脑中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散了朝私下谈的态度，就说明一切都有回圜的余地。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人群渐渐散去，大殿里一片寂静，王俊凯能清晰的感知到射在自己背上的那道来自易烊千玺的目光，喉咙一时无法发出声音。许久，他才开口，用艰涩的声音说道“千玺。”
他的声音多少有点迟疑，他不确定，易烊千玺是否还愿意听到他这样叫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刚刚那照理该没有任何实质的目光中读出了几分伤心的意味。
怎么会呢？他向来善于将自己的情绪安稳地隐藏在体内，为自己锻造无人射透的铠甲。是自己看错了吧。
一时间又是沉默，沉默，无边的沉默，世界仿佛都为沉默包裹。
“起来吧，”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易烊千玺，“我信你，”
王俊凯错愕抬头，他连一个解释都没有要，就这样让这件事一笔略过了吗？
“我希望，”易烊千玺走下台阶，向第一次他见到他那样，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像是企图看穿他的灵魂，“你永远，都不要骗我。”
像一颗沉重的石头，易烊千玺的话狠狠砸在王俊凯的心上，让他有点痛到窒息的感觉。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他呢喃出声。
王俊凯是个何其聪明的人，他能察知易烊千玺对他那点不可告人的，隐秘的情感，虽然不很确定，但也顺水推舟的将两人感情朝着暧昧不清的方向发展了一步，分寸把握得正好，总归是无伤大雅。他曾为自己不动声色的攻城略地感到过窃喜。可是，窃喜些什么呢？他不想去仔细分辨情绪中掺杂的是什么。内心深处他或许心知肚明，可他怎么能承认这些？
有些感情，在朝夕相处中，在谈笑风生间，早就由赏识变了质。
一夜风雨，易烊千玺便一夜不曾合眼。
他很久没这么心神不宁过了。多年皇室间手足相残的浸淫，让他不论面对什么都能泰然处之。只是这次，他却无法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在幻想奢求什么，明明王俊凯作为细作的使命就是如此，明明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的演戏罢了……
日子还是要继续，他照旧早早端坐大殿之上听着底下臣子七嘴八舌的议论，有点无法集中精神。当那把匕首直冲他而来的时候，他的神思猛的一震，就看到王俊凯不管不顾的扑在了面前，刀锋没有停顿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易烊千玺双手颤抖地扶起倒在地上的王俊凯，他喜欢的那个人，昨天还跪在他面前，用好听又带点迟疑的嗓音唤他的名字，现在却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安静的仿佛一睡再不会醒。
“小凯”，他开口叫他的名字，却只是张了张嘴
发不出声音。有生之年第一次，他感到了无可挽回的心痛，和即将失去某种珍宝的恐慌。
他想起两人在那些个日夜的肆意谈笑，他好像从来不怕他，熟了之后就敢戏谑嘲讽地挤兑他；他想起只有和他在一起，他才会难得想要笑出声；他想起那个傍晚，他状似无意地凑近他耳边说话，整个空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天知道他废了多大气力叫自己别去吻他
明明我们是敌人，怎么可以这么亲密。
原来戏演久了，真的就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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